第14章在商言商（1 / 4）

自从见识了躺椅和竹床的制法，王离，赵泰，陶枫，邓林，许放，蔺陶这几位友人便在自家行动起来，给家人准备这些心思奇巧的纳凉好物。

其中陶枫脑子活跃，看到了商机，掏出自己家里不多的钱财雇佣人几个木匠，闲时了，打造些出去贩卖，开启了赚钱之旅。似乎觉得占了庄周天大的便宜，良心不安，便寻了个凉爽的日子，采买了蜜饯，肉脯，糕点拜访庄周。

说是一张竹制躺椅分五个钱，一张竹床分十个钱给庄周，至于售价多少，由他自己来定。庄周本也没想到赚钱，虽是自己首创，但制作，售卖要有工人，有渠道，这些很辛苦。自己一心求学，志不在行商。如若有人起了头，自然觉得是好事。欣然同意。

不过郑氏原是商贾之家，对这种分配不甚满意，便对陶枫道“陶先生，你这分润恐怕不怎么合理。我家郎君虽不善商贾之事，可发明创造之功，怎么也抵得三成利吧？”

陶枫本来认为庄周不懂商贾，便觉得君子可欺，“贤弟妹，话不能这么说，雇佣人工，采买材料，寻找买家，运输货物，都是一项项花销，躺椅竹床皆是新鲜事物，世人接受度还不高，谁能包票能够畅销赚钱呢。五钱，十钱虽少，但积少成多，也是一部分。您可是白得的。”

庄周懒得计较这些，将场面交给郑虹。只见她丝毫不让，挺着肚子有股包租婆的气质。

“躺椅竹床虽是新鲜事物，但是纳凉的好东西，稍有点财物的人家，指不定都得备上一套，举凡宋国，少说有七八十万户，更甚者他国人口也不少，这都是巨大的商机，区区五钱，十钱便打发了首创者，有些说不过去了。”

哪知他家里还是有明白人的，陶枫便略有惭愧地道“贤弟妹是个知商事的，不若我将所得的一成分润予你，怎么样？”

在郑氏看来，有个商人能诚心地上门分润利益，当是好事了，若他偷偷做了去，把钱自己赚了，又如何应对呢。也许贵族之后多少有点压迫力。让他不至于昧了良心，便接着道。

“一成有些少了，那么大的市场，利益端得丰厚，陶朱公有言，物以稀为贵，以及屯积居奇，过不了三两年，定然能养育出数个富商巨贾。若我将这制法授予其它商贾，怕是你这先机也要失去了，我这边退半步，两成半的利。行吗？”

“这要价有些狠了，物以稀为贵是实话，可我陶家行商自是不会屯积居奇，为抢占先机，说不得要亏些本钱，待到制作，销售成熟，那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一成半吧，我也退让一步。”

“这么说，你是不怕我们将法子散播出去了？陶枫，为人要实诚，莫要伤了邻里情份。如果我承诺三五年不将这制作方法传播出去，你是否再考虑考虑？”

“这。”陶枫没想到这怀孕的小女人嘴皮子如此犀利，若她有机会行商，恐怕也没自己啥事了。“好说好说，在商言商，不必伤了邻里情谊，我这不是与您商量着嘛，既然如此，两成，不能再多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再压迫下去，恐怕真的要伤了邻里感情，郑氏望了望庄周，他是个安贫乐道的，浑然不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时机，虽然郎君脑子里时常有些新奇物件冒出来，可白白被人拿去利益，自己总归是吃亏的。

“嗯，行吧。两成就两成，”

谈妥了，两人便计划着制作了凭证，两张帛布，上面写好了分成效益，庄周只管分红，其它的一概不插手。各自签好名字写上日期，一人一份。

两家人似乎都得了好处，便以茶代酒，干了个痛快。庄周说这艾草茶是用艾草，甘草为主料煮出来的，清热解暑，把方法告诉陶枫，这算是白送的。

陶枫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艾草茶说不得也能赚钱。在庄周家里坐了一会，便回家去了。

郑氏打开看了陶枫留下的钱袋，里面居然有五六十个鬼面钱（楚币也称蚁鼻钱，一张躺椅分五个钱，这便是数十套了，还真是个奸商。

邻里出了这样的人，真不知是福是祸。为了利益争执，以后怕只能在商言商，再也回不到最初和睦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