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浍水垂钓(4 / 5)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早了很多,天气寒冷。呼一口气就是一片腾腾的白雾。
庄全身着黑色右交领绨帛深衣,袂缝一片鹿皮作锋,比夏日更加雍容富贵了。想来权势增加,或者又得了一些宋君的赏赐。
德以养性,贵以养气这话一点没错。远远看去就知道一个地主老财来了。
他似乎是来游玩的。率了二三十人,坐着马车停到浍河边停下,然后取了支渔竿,坐在庄周附近。这一行人动静还挺大。
四周也没有别人。庄周自然发觉了来客。
“别弄出太大的声响。鱼都吓跑了。”
看着衣衫褴褛的儿子,庄全没来由一阵心疼。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他将挂好鱼饵的鱼钩抛到庄周的浮标附近。叮,咚。蚕丝线缓缓下沉,然后那支鹅毛浮标慢慢立在水中央。
“找我做什么?”庄周仍旧不动不摇地坐在一截枯木上,眼睛盯着水面。只偶尔身上痒,才挠一下,很不雅观。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而不是闲得无聊出来钓鱼玩耍?”庄全朝身后侍奉的隶人挥了挥手,他们就都后退了十几步。他恐怕是不愿意被人听到些什么。
“你将渔线丢得这么近,一会儿中鱼必被缠住,是个人就明白的道理。如果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而且贵族为名利征伐,有隶人陪同戏耍,妻妾成群,怎么会无聊?”
“聪明。我以为你因郑氏之死会颓丧许久,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庄周看着浮标升起又沉没,赶忙将渔竿往上一扯,什么都没有,是条狡猾的鱼儿。
他挂好饵料,将鱼钩又一次投进水里,只是这次客意避开了庄全的浮标。离远一点,免得受伤害。
“说吧,有什么要教导我的,父亲。”
庄全咳了一声,这声父亲着实让人意想不到。“为什么要将田产凭空散去,交付给野人?三年时间,若好好经营,你会比现在有权势得多。”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田产做什么。野人生存不易,能教世间多活几人,我便乐意如此。”
“简直荒唐,野人生存不易,就由得你施恩?可施恩又不庇佑,岂不是害了他们?这世间若无权势,连活着都是奢望啊。知道吗,我的儿!”
“权势?君为君,臣为臣,兵为兵,民为民。大家各司其职,世间岂不是少了很多纷争?”
“这是儒家的,还是道家的学问?听着是有些道理,可这并不是我们生存的理。”
难得的机会,儿子敢顶撞自己,在礼教之下,说出去,都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