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代郡反、范阳降(2 / 3)
“还有,主上,”罴壮又说道:“可听闻皇帝在咸阳办登基贺典上的传言?”
李左车稍稍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可是西域胡舞之事?真是好事不闻,恶事飞传。此地距咸阳二千里,陛下大典不过是三日前的事情,这等消息竟然赶上了六百里加急的速度。”
罴壮也笑了笑:“据仆所知,这就是六百里加急的驿使散播的。主上,仆真是看不透皇帝了。主上说皇帝很精干,可外部的传说都是皇帝很昏庸……”
“壮,皇帝的作为不是我等所能猜度的,想必陛下是要麻痹山东旧族吧。在这样的皇帝眼前,谁跳出来闹得越欢,谁上的当越大。咱们不就是最好的例证?一窝打尽。”李左车自嘲的笑着摇头:“还是做好我等该做的事情吧,莫去理睬关于皇帝的传言。”
秦二世元年八月二十四日。
代郡和太原郡两地十四万刑徒同时作反,六成的人手执尖木杆为矛、四成的人手执剑戈,向守卒发起攻击。
之前两日,涉间得诏令及虎符,刚刚向霍邑方向调走了二万北疆军,说是充实蓝田大营。到李左车起事时,二万守卒对十四万刑徒,又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所以很快就四散溃走,向霍邑方向逃去。
整个过程中,刑徒伤亡二千多人,秦卒伤亡四百余。其中楚地刑徒无死无伤,也未得杀秦卒一人。因为他们还没动,就有附近屯驻的赵地刑徒先把楚刑徒周边的看守军营给挑了。英布未能杀掉一个秦人,急得哇哇大叫。正要带人追赶秦卒败兵,因李左车突然出现而作罢。
范阳。
病了足足一个月还挂零,叔孙通终于活了过来,其间反复多次病情危重、高热不退,蒯彻都担心他会死在范阳。
从他的一点小私心上说,若叔孙通病亡,自己的前景又无依无靠了,只能看形势选个反王投靠,这又如何比得上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所以蒯彻非常尽心的找医士给叔孙通诊治,反正叔孙通不缺财帛,再加上随行甲士的尽心,终于把寒热病极其严重的这家伙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几日前,叔孙通神智刚刚清明了一些,就得知了山东大乱的消息,他也只能苦笑摇头。在范阳这小地方,也无从得知郦食其兄弟与彭越的事情进展,更无法知道李左车那边的情况,所以人虽然清醒了,可这心又悬了起来。这日,他已经能够下地走几步,就嘱咐蒯彻和甲士头领,尽快安排离开范阳之事。可是蒯彻带回来的消息却使他又头疼起来:张楚军万人,在武臣带领下已从白马津渡过河水,向范阳方向而来。
原来武臣和张耳、陈馀带三千人离开陈县后,一路急行,并未刻意征召百姓闲民。也是山东百姓被暴秦压迫的狠了,沿途不断有人自行要求加入,所以到白马津时人数就已经翻倍,过河水之后几人一合计,索性公开招纳,马上又有大批流民加入,至范阳前人数已超过一万。
武臣心中高兴,在张耳的建议下自封为武信君,气势汹汹的向范阳逼来。
上万的贼军逼近,整个范阳都人心浮动。县令徐公一方面向郡守急报,并派人向四面各县求援,另一方面急征乡勇守城,否则就那五百县兵如何扛得住万军攻击?
可县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于富户而言是忧心忡忡,派出家中子弟和佣仆加入乡勇。于普通庶民而言是观望,反正这日子已经这样了。而于闾左闲民、城狐社鼠而言则是期待,很多人跃跃欲试的要加入反军的队伍,已经有数百人趁夜偷越城墙去投张楚军了。
范阳县的城墙是收到咸阳诏令后加急赶修的,才修到两丈多高,非常单薄。为此县令急得团团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得知这种情况后,叔孙通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抬头对蒯彻说:“要守,这范阳是守不住的。就算能守住些时日,也会阻了你我的行程。城破时不但百姓会有被屠的危险,吾等也会遭遇池鱼之殃,不若去劝县令投降。某带有二十甲士,虽扮为家仆,但都知某为咸阳博士,不便出面,只能劳动尊驾,只是不知尊意如何?”
蒯彻其实早就想去劝徐公降,如果叔孙通不在他已经行动了,可叔孙通此番前来,说明秦帝并不昏庸,大秦很有希望,自己也答应相助大秦,如果贸然去劝大秦官吏降贼,怕叔孙通会有想法。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了,很有把握的咧嘴一笑:“彻自诩为策士,这点儿事要是都办不好,博士也就不必再让彻去助秦了。博士请耐心在此等待,彻自有办法。”
蒯彻来到县衙前,请隶役代为通报县令。徐公正着急上火,听说有个士子求见,想都没想就让隶役把他轰走。只是隶役刚转身还没出大堂,他又把隶役叫住,想了想:“士子,或许有什么好方法解当前危局?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