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野泽辎重(1 / 4)
“此时商应该动手了,最迟也是明日即可得手。顺河水而下,要不了几日就到廪丘。”郦食其郑重起来,“仲,今日吾等就要开始准备了。”
“无甚可准备的,”彭越喝光碗中的酒,“村内的弟兄都已分派好了,既然先生说可以开始,那现在丢下酒碗就可以行动。”
“莫急,怎么也要把这两坛酒喝尽。”郦食其冲着彭越摆了摆手,端起了酒碗。
“汝这老货,如此贪酒。”彭越和郦食其已然相熟,说话间也没那么多客气,“伯,去把那些叔伯都叫来,阿翁有事跟他们说。”
他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一双小脚啪啦啪啦的跑出了院子。
“辎重到手后,仲有何打算?”郦食其把碗从嘴边拿开,问道。
“静待时机,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到天下乱到一定程度,大泽周边那些兄弟就会来寻某带头了。”彭越不以为意的说。
“话是不错,”郦食其喝光碗中酒,放下酒碗,摸了摸胡须,“时机可待,然泽边兄弟的心思却不可捉摸,虽然你比某更了解他们,但某觉得,还是不能完全指望他们的自发拥戴。”
“哦?”彭越把还有酒的碗放下,两眼盯着郦食其,“先生有何想法,且说与某一闻。”
“天下乱,泽民心中必危,心中不稳,则就可能有人会自寻生路,而不全信于你。”郦食其指了指彭越的鼻子,“这些人是力量,是实力,哪怕有一成率先离开大泽去投某一方,也是你彭仲的损失。”
彭越一听,有道理啊,赶紧向郦食其拱了拱手:“先生何以教我?”
郦食其一翻白眼:“这会儿某不是老货是先生了?”
彭越一瞪眼:“先生,老货,反正都是你,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郦食其哈哈一笑:“先替吾把酒满上,要吾教汝,就要有个样子。”
彭越也不矫情,拎起没剩多少的酒坛子给郦食其的酒碗注满酒:“这下先生可以说了吧,”
又低声但能让郦食其听到的嘟囔了一句:“老货。”
郦食其瞪了瞪眼,把“满腔愤怒”压了下去:“一旦辎重到手藏好,仲便可使人慢慢散出谣言。第一策,你就说各路义军也在打大野泽民的主意。现下得到的消息是,张楚军的两支,一支是武臣向燕赵之地,已经夺下范阳并向北招降,这是我等北面的势力。另一支是周市向魏地,目标肯定是大梁,只是大梁为秦攻魏时水灌而破,残旧不堪,某思周市得大梁后必定会继续向东扩张,这样就会逐步靠近昌邑了,这是我等西边的势力。东面齐地田氏本王族,也必有蠢蠢欲动者,南面留县、丰沛、彭城一带的楚人,也必不会安生。所以,虽说是散布谣言,可这也是确实存在的周边威胁。这一策的目的就是要让大野泽民看到已处于四面围困之中,只有抱团形成单独的势力,才能不受人挟制。”
“先生说的对,就依先生之策,待辎重到手后某就安排下去。”彭越举碗:“仲敬先生。”
“莫忙莫忙,这不过刚刚是第一策。”郦食其对彭越的态度满意了,摸着胡子又说:“第二策,散布说,大泽之上皆为兄弟,只要大泽周边的兄弟拧成一股绳,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小觑。大泽之上,以往皆自在独立,为什么要受他人管制?外有四方之兵,内需大家抱团,以此打消某些泽民独自向他方投靠的心思。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大泽之民都是自己人,也只有自己人才可以相信。这一点,可用尔等在泽上相互认可对方旗幡引领商队之事作为范例。自己人中,谁最有威望?大伙自然就会把目光集于你身上。”
彭越听得连连点头:“先生深知泽民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