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2 / 3）

基德靠在船外侧扶手上，把手抱在胸前，静静看着自己的奴隶，既没有催促、也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只是像只猫那样，玩弄着抓到手的老鼠。

刘承铭读懂了基德的意思，这是保证金、是投名状。

他没有犹豫，撕开包装，一针扎在胳膊上。蓝色液体被缓缓推了进去，某个潜伏在身体里的可怕意识，似乎苏醒过来。

这感觉奇怪极了，似无尽恐怖、似极致欢愉。

刘承铭感觉自己踩在云端，眼前是连绵成片的精美建筑，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身着红蓝薄纱的神女们，成群结对，托着精美器具，飘飞往返；更有威武雄壮的银甲神人，把守交通，威风凛凛；至高至远处，那最大的建筑最是夺目，霞光刺目，幻彩流溢。

在身后，沸腾的黑雾云海，各种梦魇中的鬼兽精怪载浮载沉，黑压压的獠牙鬼面，身着青甲，手持铁叉，延伸到视线尽头，正中的黑雾枯骨托起一座尖塔，顶端只一白骨王座，散发着森然冷意，看一眼都会被冻僵。

他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之处，无尽的喜悦、无涯的苦难，同时涌来，要把他淹没。

这就是“蓝梦”的幻境吗？刘承铭想着，只觉得一股力量推着他向前行去。

看着刘承铭呆滞的眼神，基德知道，他已经陷入蓝梦的幻境中。

这神奇的药剂，最早是审查犯人所用，它能激发大脑潜意识，把深藏记忆、幻象噪音、臆测乱语全部激活，从中筛查真相。

但真正泛滥是艺术家们的杰作。众所周知，这是个盛产神经病的群体，他们的意象世界更是匪夷所思的混乱、荒谬、毫无理性，在蓝梦的刺激下，那些非人类的意象被清晰呈现出来。

一时间，蓝梦成了时尚，成了艺术创作源泉。等人类观察到它对脑部的永久损伤时，已无法收拾。

博学的基德船长，对蓝梦的历史一清二楚，他曾经评价：时尚，就是一种缺乏理性的致瘾毒药；真正的高贵，存在于身份和秩序中。所以蓝梦只是手段，目的还是记住身份。

基德船长招招手，强森从暗处显露身形。

“只此一次，我希望给他一个教训，记住身份，不是要命。”

强森歪嘴笑着，连连点头，一面把刘承铭推回自己舱室。

黑袍医生从基德身后的舷梯上了甲板，皱眉看着两人背影问：“真要这样做？那个混蛋可是坏到骨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