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戏子(1 / 1)
傍晚夕霞,易子宴一行人回府。
刚进府门,哭声震天,下人齐刷刷跪了一排在地上。全都身披素缟,哀嚎一片。
汐月打听了回报:“木家老夫人,误食了花生,府医都还来不及诊治,便撒手人寰了。”一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的语气。
易子宴一听,轻轻哄睡了怀里的木怀樨,叫汐月拿出了几身缟服。
汐月扔了一件给箬廑:“换上吧,免叫旁人说我们易府,失了礼数。”
箬廑一听木老夫人忽然死于误食了花生。竟隐隐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来不对。怎么又会如此巧合呢。
汐月近前,狡黠一笑:“穿上吧,易家主早就为我们备好了这身行头。说不日肯定用得上。没想到…也不知这木老夫人怎么这么意外就去了呢。”
箬廑听着这语气,似乎,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可是这些时日里,院里并无异常,因着二夫人坐月子,都无人走动,连二爷都从未曾回府上。
木家也有管家操持这些礼数,西北院儿的人也都跟着就着过了流程。因着易子宴刚出月子,身体虚弱又悲愤交加地得“昏倒”了几次,木家干脆把易子宴送回院里陪孩子。
易家两老也登门祭奠,不过走了一个虚礼,随后就躲进了西北院,陪着易子宴说说话,逗逗外孙儿。与那堂外死气沉沉、佯哭震天的情景比起来,西北院儿里倒是一家三代,其乐融融,温馨得不得了。
“娘,这便是那日救了我们娘两的箬神医。”易子宴指着箬廑介绍道。
易老夫人端怡慈相地对着箬廑点点头,拔下手腕上那晶莹剔透的镯子,递给了汐音。
汐音聪慧地递了过来,温柔地对着箬廑说:“易家是不从亏了恩人的。箬姑娘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之能,若能及时药济于天下,岂不如我家二姑娘般,救多少人于危难。箬姑娘,即便活菩萨在世,也需要钱两买些药材,不是么?”说罢,把把那镯子套在了箬廑手上。
箬廑被吹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当初,不过是有人出了重金,托了法子送她进木府,不过为了银钱几两而已。
这怎么,怎么就成了活菩萨济百世了?
箬廑忍不住地用余光打量着那副镯子,虽说她也不懂门道,但这成色形貌,肯定是比那日黑袍给的翠色玉佩值钱多了。
“我家子淮专门嘱了我,要好生谢谢箬姑娘。”易老夫人端详了箬廑神色,心里已有几分明了,不急不忙地补了一句。
“汐音,汐红那边怎么说?”易子宴没在周旋,直接点了汐音。
“回姑娘,一切顺当。”汐音似乎话里有话,箬廑虽说听得云里雾里,但汐红这个名字,她也是清楚的。看来,早早在几月之前,这二夫人就在布局了。
“这木家没有主母,便没了主心骨。全府上下无人操持。大房刚出月子,经不得劳累。我做媳妇的,也得为夫家考虑考虑。薛烟也快临盆了,木老爷子若能把她抬进府来,也算,给木家冲冲喜。”易子宴转向爹爹,从容婉语地说到。
箬廑看不懂他们父女的眼神。只听易老爷子徐徐说道:“你公公乃朝廷肱骨,清廉半生,身边若没个体己人照拂一二,岂不枉顾皇上洪恩。”
屋外门口,夏婆子听着这番话,心里安生下来,独自走出院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