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无籽（1 / 2）

也不知那日易子宴与古晨熙聊了什么，晨晨落日西坠，古晨熙念念不舍地离开了木府。

出府时，怡宁从汐月手里接过备好的“木堇茞”，古晨熙头也不回地登了马车。木毋遗一直异常安静地呆在车厢里。往日里，他见着木堇茞，格外兴奋亲昵。今日，却恹恹然，无精打采。虽说包裹一样，眉眼神似。可他能感觉，那不是木堇茞。

次日，易家长幼全全聚齐，箬廑见汐音怀里多了木堇茞，略略有些意外又不甚意外。她自知如今她与易府已是唇齿相依，易府落了不好，她也性命难保。自是有些事儿，当没见着，见着了也是正常一般。有些话，当没听着，听着了也如忘记了一般。

一个月后，木如霆登府送来和离书，易子君接待的。易子宴从头到尾没露面。只是由易子君出面，让木怀樨脱了木府宗籍。

两月后，怡宁因把失手把“木堇茞”烫伤，护子心切的古晨熙鞭笞了怡宁，转手把怡宁卖给了人牙子。只是当日傍晚，就有府邸因缺人手，相中怡宁能干乖巧，把她买了去。

三月后，秦萧牧幼子下狱，当夜死在狱中。郑氏因教管不力，被罚跪了祠堂，自请了休书，自己回了徽州老家，终日宅在院里，青灯古佛，抄经往度。

孤姝被赶出了宰辅府，不知所踪。据说流落民间，沦为娼妓为生。

次年，秦萧牧三子秦叔含随军出征，全军覆没，不见尸骨，兵败未还。

次年末月，秦萧牧党羽接连失事，秦家自觉已是穷途末路。秦萧牧二子秦仲瑾携族宗秘卷书信，逃亡北地，隐姓埋名，寻不可得。

来年开初，太子古攸慕掌握秦萧牧通敌卖国的确切证据和来往信函。随后牵连出秦萧牧特殊癖好所豢养的男鸾，其中便有木如骁。

自此，一代风光的大宰辅，沦为通敌卖国的阶下囚，株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统统下狱。

秦萧牧亲妹嫁四爷，四爷一直清秀持孝守灵，官家念着亲缘一场，便驳了四爷株连之过。但古晨熙既是秦萧牧侄女，又是木如骁正妻，之前杀人嫁祸的罪行又被统统翻了出来，数罪加身，死罪难免。

木如霆受到牵连，却因“检举有功”，素日里又得同衙庇护，改死罪为流放，又再由流放为充军，去了北边儿。再后来，因杀敌有功，据说做了百夫长。

秦萧牧早在两年前便休了郑氏，郑氏乃氏家大姓，朝堂故旧参差交错，官家不想寒了南迁名士的心，就驳了秦萧牧妻族二的株连。

偏偏木如骁早年分了家，易子宴一直不受木府待见，又很早便和离，其子脱了木府宗籍，易子君在军中尚有些威望，易子磲在朝堂又是后劲之秀。倒也是相安无事，整日呆在易府，也不抛头露面，极其低调。

易老夫人是官家易德妃的族亲，易子宴这副做小伏低、安分守己的做派自是深受易德妃的喜爱。易德妃与官家生有一女，名攸昭，三岁大小，深得官家喜欢。许是同为母亲，动了恻隐之心，便时常吹了些耳旁风。易子宴也便逐渐安生下来。

当年，除秦四子已刑没，秦三子战死，秦二子叛逃，秦萧牧七族，于汴京五朝门，斩首示众。

一代文墨枭雄，自此陨落。

古攸慕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已除，加速了自己党系的建立。

故事并不是在这个时候结束。

而是，才刚刚开始…

“哥哥，如今朝臣信服，哥哥圣心独揽，弟弟有个不情之请。”古攸思年终前，兀自突兀地登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