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1)
“阿单!”苏单父亲看着苏单的样子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苏单抬头见父亲满脸落寞过了一会跟着父亲走出人群,父子俩来到一间餐厅坐下,彼此看着也没什么话说,苏单父亲先打破了沉默伸出手拍拍苏单的手背说:“奶奶走了你一定很难过了吧,振作起来吧!”过了一会问道:“那个女孩是谁?”苏单看着窗外不说话,内心却是隐隐作痛,“自从上次见你后我也想通了,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理想有抱负有追求,你如此热爱音乐,送你出国读书如何?”苏单的脑海里只想着海棠:“我和海棠有过约定,没有了海棠即便拥有全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父亲见苏单倔强的样子拍拍儿子的肩膀说:“你随时可以找我。”
苏单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父亲少了往日的严肃多了一份慈祥,想起小时候牵着父亲的大手无论走多远也不累,想起小时候父亲也与自己谈论梦想,他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怔怔的出神,突然拿起餐桌上的纸笔写下了一首歌,一首关于父亲的歌《父亲》。
他拿着写着歌曲的餐纸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走到一间书店门前看见很多围着看热闹的人,“参选曲目一等奖奖品是一台收录机!”苏单听到议论随手将手中的歌纸投进了投稿箱,便走到书架前翻看起书来,过了一会广播传来:“一等奖曲目《父亲》,奖品是一台收录机,请作者苏单上台领奖!”苏单莫名其妙的拿着收录机一路走一路沉思。
苏单开始白天没有演出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在教堂唱完就回来写歌,他反复的对着收录机练习反复修改,开始了音乐创作之路。他向音乐专栏投稿但很多稿件被退回,他常常走在大街上感到前途茫茫,常常一个人去走与海棠一起走过的路,他常常对自己说:“海棠一定会回来的,‘海棠之花’一定会开出梦想之花的。”他每天坚持创作,坚持去图书馆看书,也参加一些新人歌手比赛,慢慢一些大型音乐会也会邀请他参加演出,他创作的音乐作品也慢慢开始在音乐领域崭露头角,他暗下决心:“有一天我会等着海棠回来实现‘海棠之花’梦想的。”
在有月亮的夜晚,苏单望着教堂上方的月亮想起海棠曾经说过的说话:“月亮是有记忆的,即便是两人走散了,继续往前走还是会遇上的。”一个个有月的夜晚给苏单很多灵感,一首首思念海棠的歌曲也像月光一样写满纸上,《那个一起唱歌的女孩》、《流浪的月光》、《一起数星星》、《教堂钟声》、《草花介子》、《夏日香草》、《一帘幽梦》,他慢慢哼唱枕着月色睡去,梦里总有“一帘幽梦”,白月光里浮起海棠盈盈浅浅笑的说话“嗯,好闻的淡巴菰!”
莲生从码头出来,一阵清冽的寒风扑面吹来,夹着一丝橘子甜味及鱼腥,莲生一手提着箱子一手轻轻扯了扯紧裹的蓝色头巾。她抬头看下天空,一抹玫瑰金色晚霞渐沉天际仅存无垠辽阔足以笼罩苍穹万物的藏青色,一切生息的生物将在藏青色下安静按下暂停键,有的安静的睡去,有的方始如晚涨的潮轻轻袭来:
“‘马上离岛!马上离岛!’莲生如梦中惊醒,她在烈焰火影里四下寻找一鸣和海棠的身影,只见一鸣一把抓起海棠的手往码头方向奔跑,海棠依依不舍向被烈焰烧红的大海挥手,飘起的裙裾像一只燃烧的火凤凰。莲生突然依稀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是梦中也像是曾经来过,她想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前世今生。”
“小姐!坐车吗?”“小姐!上哪呢?”码头上挤满载客的车夫在询问。莲生喃喃的说:“是啊,上哪呢?哪里才是我的家呢。”她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走着走着走到海棠半山别墅的家来,屋内透出柔和橘色的灯光,她拿出锁匙轻轻对着锁孔,透过生冷的锁仿似还留有昨天指纹的余温。她朝二楼海棠的房间看上去,窗户透出柔和的灯光,隔壁她的房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想拉开窗帘看一看,房间里曾经写着她青春的所有秘密和低到尘埃里不曾开花的爱情,那个绕过自己的身体来爱别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偏偏带来刻骨的不眠夜,那样的小心奕奕不知所措孤独无助又绝望的夜晚,无形的命运之手总是把她推向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命定不幸。
这时屋内传出柔和的音乐声和掌声,“海棠小姐,请嫁给我吧!”一个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出来。她看见庭锴对着明珠发出会心的微笑。她默默对海棠说:“海棠,祝福你终于嫁给了爱情。”
莲生透过门窗看着亲如父母的明珠与庭锴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往事沥沥在目。她想起小镇童年的月光、想起月夜海棠花开热闹的景致、想起小岛风云想起海棠受伤、想起替海棠上学想起与海棠交换身份上学时一鸣的交往、想起教堂孩子出生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回到小镇的痛楚、想起海棠离家那段彷徨的日子,想起自己不辞而别的种种愧疚,一幕幕一帧帧如滚滚红尘中的时光穿梭机在莲生的身上碾过。
有些时光回不去,有些遗憾成了永远走不出的疼痛。
泪水模糊了双眼,莲生伸出颤抖的手朝明珠庭锴挥了挥:“明姐!林叔叔!对不起!”
莲生望着天上的圆月自言自语说:“今晚的月光真亮!太奶奶说海棠就是冬月十五月色如练海棠复花的夜里出生的。”她想起小时候的小镇“太奶奶,太奶奶,月亮怎么总爱跟着我走?”太奶奶总是笑着拍拍她的小手说“傻丫头!月亮娘娘还不是怕你给走丢了呗!”
月亮静静照着高墙,莲生走着走着来到教堂,教堂的钟声“咣,咣,咣”敲响,还是那样的清脆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