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 / 5)
天刚蒙蒙亮, 草叶垂挂晶莹露珠,晨风犹带着凉意。
军营内,数名小吏行至营房前, 彼此对视一眼, 敲响手中铜锣。锣声传出营外, 惊走池塘边饮水的小兽,慑飞憩于枝头的雀鸟。
锣声刚响, 营房内的老卒便一跃而起, 掀开蚊帐, 动作利落地穿衣着履。走到条桌旁抓起陶壶,仰头灌下一大口。抹去嘴边水渍, 回头见几名更卒依旧打着呼噜,迟迟不肯起身,当即双眼一厉,大手一抓,将他们挨个从榻上拽了下来。
砰砰几声,高大的汉子摔在地上。没受伤, 人却彻底清醒。
“先前和你们说过没有?锣响起身!还睡,想受笞吗?!”
老卒一边说, 一边将汉子提起来,让他们尽速着衣。
“速行,不得拖延!”
隔壁营房内, 曾任过伍长的老卒更不留情面, 将依旧睡眼朦胧的更卒从榻上踹到地上, 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更卒入营数日,习惯了卯时末起身,乍然提前到卯时正,都有些不习惯。老卒却不管许多,随着铜锣声一阵急似一阵,斥声更为严厉。
“起来,全给我起来!在家中也这般睡?!”
大概盏茶的时间,大部分更卒冲出营房,遵照小吏所指,往校场中列队集合。
校场中连夜建起一座木台,台上立有两架皮鼓。
赵嘉身着铠甲,腰佩长剑,正身立于台上。因头盔遮挡,台下更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今日的赵县尉同昨日截然不同,不见亲切温和,全身都笼罩一层肃杀之气。
又过数息,铜锣声戛然而止。
小吏将木锤-插-在腰间,拦住最后几名从营房冲出的更卒。
“铜锣声止,违令,当笞十!念及初犯,减半笞五!”
待小吏将更卒带到,木台下早摆好长条木板。三名更卒被-扒-去上衣,按于木板上。
行刑的都是从县中抽调的正卒,挥舞起荆条毫不手软。五下之后,三人背后交叠赤红的血痕,汗水滑过,火辣辣地疼。
对几名更卒来说,疼倒是其次,关键是在同袍面前受笞,脸上实在挂不住。起身归列时,再不见日前的得意,都是垂头丧气,像是霜打的茄子。
赵嘉向文吏颔首,后者上前半步,宣读营中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