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1 / 5)
建元三年, 八月
朝会之上,大将军窦婴奏闽越私踞逆南海王地,藏匿前吴国太子驹, 兵袭东瓯, 请发兵惩之。
“夫蛮夷畏威不服德, 又数反复, 唯力至覆德, 迁民纳土, 置郡县, 则威可属。”
窦婴这番话得相当直白,直白到让不知内情的朝臣瞠目结舌,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们惊讶的不是窦婴要发兵,单凭藏匿刘驹一则,就足够将闽越揍死。而是对“迁民纳土”感到奇怪。在大多数朝臣眼中,那片地界压根没什么价值,打下来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 出身北地的汉兵不适应南方气候, 劳师动众未必能有斩获。甚者,还会如前隆虑侯一般,率大军南下, 未至目的地, 军中多患疾病, 不得不扼腕折返。
距子召见卫绾、窦婴等人过去数日, 纳百越之地又太过出乎预料, 一时之间,竟无人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大概是刘彻迟迟不出声,给了某些人错觉,如田蚡之辈,急于在子面前表现一番,当即起身禀奏:“陛下,越人常相攻,不足异也。其性狡诈,秦时背秦,高祖皇帝论功封赏,不感恩德,又数度反复。臣之见,闽越袭东瓯,事也,不足劳动大军,严斥命罢兵则可。”
此言一出,殿中出现短暂寂静。
田蚡这番举动,不客气点讲,完全是在和窦婴打擂台。
谁给他的勇气?
失心疯了?
即使有朝臣认为百越之地没多少价值,派兵救东瓯也有些题大做,闽越可是藏匿前吴国太子刘驹!
单凭这一点,窦婴的奏请就值得重视,不能随意应对。
可惜田蚡太急于刷存在感,以为子启用自己,未尝没有分-权-窦氏的意思,自以为是,当场和窦婴叫板。
仔细想一想,窦、陈、王三家联合,目前有利于子,等到解决盐铁和铸币的问题,子会不会如鲠在喉,认为他们的威胁太大?
越想越是这般,田蚡脑袋发热,觉得自己该拼一把,当殿反驳窦婴,摆明自己的态度。
他急于取得刘彻的信任,摆脱淮南王女刘陵的威胁。只要让子认为,他甘愿做帝王手中剑,无惧得罪重臣,日后刘陵掀盖子,也会被认定是-诽-谤-陷-害之举。
在旁人眼中,田蚡是鲁莽,是头脑发热。在他自己认为,实是取生之道,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