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别问,没结果(1 / 6)
燕亲王用了比季景西料想中更短的时间接受了爱妻死亡的真相,不出一日便完全正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看起来冷静极了,与过去并无二致。只是他突然决定搬回燕亲王府,这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季英不欲解释缘由,只吩咐了冯侧妃收拾东西,自己则带着庶子进宫谢恩——季琳封王至今,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未有半点反应。
燕亲王府里的那点破事,稍微上些年纪的人心里都门清。当年燕王妃仙去后季英是如何一蹶不振,冯氏又是如何被冷落多年的,单看这些年王府两位公子截然不同的境遇便一目了然。
按部就班将季琳养大,再按部就班为他请封,人们以为这已是燕亲王能做到的极致,谁知道他还能做更多——居然主动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季琳的亲事。
“……他大哥那个不成器的,臣弟已是无能为力了,但琳儿是个好的,不能因此被耽搁。”勤政殿里,季英言辞恳切,俨然一副慈父形象。也唯有他自己知道,在魏帝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有多恨。
老皇帝惊讶于他竟开始为季琳打算,消化片刻才慨然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可真是……”
“是臣弟无能。”季英头埋得更低,“早年臣弟心结不解,忽视了对琳儿的关怀,如今想来确实不该。他既封了郡王,也算长大成人,可臣弟对京中各家状况实是两眼一抹黑,不得已只好请皇兄做主。”
季琳红了眼眶。出生至今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顿时孺慕之情如泉涌而出,忍不住哽咽地唤了声父王,季英歉意地朝他颔首,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
这父子情深的一幕看得老皇帝眉梢挑得老高,好一会才打断两人,“要朕做主亦无不可,但当真要越过他兄长?”
燕亲王一愣,为难地抿唇,显然也并非不想管季景西。季琳见状连忙跪地告罪,“回皇上,父王的心意臣心领了,臣不敢僭越!哪有长兄尚未娶妻,做弟弟的越过兄长先成家的道理……”
老皇帝赞同地看他一眼,“长幼有序,的确不可胡来。”
燕亲王苦笑,“可景西……他不听劝啊。”
“他敢!”皇帝怒,“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都快把他惯成无法无天了!行了,此事朕来同他说,朕就不信在朕面前他也敢敷衍了事!”
季英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当即跪地高呼谢恩,一副烫手山芋终于扔出去的模样看得御案后的九五之尊气不打一处来,又训斥了几句,这才让父子两人跪安。
转身之际,季英忽然抬头瞥了一眼老皇帝身边的内侍李公公。后者措不及防地与之对上视线,怔了怔,不动声色地垂了眼皮。
就在燕亲王带着季琳进宫的同时,季景西也在打听到苏怀宁的去向后,一大早去了国子监。
作为御笔亲封的国子监司业,杨缱这几日已走马上任,如今除了在南苑书房授课外,还要协理苏怀宁做事。国子祭酒苏怀宁近来脾气颇大,丢给她的事务多不胜数,有人说,苏怀宁这般“重视”杨缱,若非他距离致仕还有年头,不知的还以为他是在着手培养下一任了。
苏大人没工夫搭理这些闲嚼舌根的。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幕僚给楚王出的馊点子,竟是把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了。把女儿嫁给季珏?他又不是苏怀远,巴不得离这些皇子皇孙们越远越好,更不舍得自家女儿嫁给姓季的——她那两个姑姑的前车之鉴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嫁给季家人是何下场,不如去问问苏婉佩、苏皖月坟头八尺高的草?
一个苏字写不出两家人,苏襄已入东宫,苏家若不想被人骂墙头草,苏夜就决不能嫁给季珏。明眼人都能厘清的事,偏偏他那个兄弟苏怀远就是昏了头的理不清——他居然动摇了。
苏怀宁简直无法理解兄弟在想什么,竟然想放弃支持太子季珪,转投楚王季珏!怎么着,皇子之间的势力是一个又一个哇水坑,任尔反复横跳?苏襄可是他亲生女儿啊,她在东宫阴冷的偏院里闭门思过时,可曾想到她的父亲打算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