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神武元年(10)(1 / 1)
天气格外的晴朗,顺宁城北是绵延的山谷,我领着我的一千人马,直奔施家桥而来。黄益主张守城,顺宁城高,轻易攻不破的。而徐荆阳却主张正面迎敌,我同意他的建议,黄益让我在城中,我没有答应,我觉得我的出现,会提高我军士气,这一点让徐荆阳很是佩服,黄益没有办法,一面调集人马守城,一面给我安排了五百护卫军。
远远的就看见卢番领着不少人长枪手和弓箭手快步上了徐荆阳修的道路中间的土坡,拿着盾牌,很快形成阵势,而薛崇则领着人马,在路口布下藩篱,同样是盾牌手和弓箭手,徐荆阳一直微笑着注视着前面,我则紧张得浑身是汗。
一片黑影从北面过来,大地似乎也抖动起来,那是马蹄声。很快,马蹄声就变得越来越大,如闷雷一样,不时传来战马嘶鸣声,北史军过来了!
我的战马后退了一步,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用力提了提马缰,徐荆阳道:“听,魏尝那边打得很好!”
果然有厮杀之声从远处传来,按照部署,魏尝已经开始骚扰敌人。我不禁紧张道:“也不知道能怎么样?”徐荆阳笑了笑,对我说:“这个韩述不过凡夫,沙山遇到阻拦,便有些不自信,留了不少人马在后面,看来李锋的攻击也是很有用。他采取一字长蛇阵,正和我们的心意。”
北史军在沙山受阻,很快选择施家桥这条路,眼见得前锋五百人都快过去了,卢番还没有发动攻击,继而北史军后队五六百人也跟着过来,那卢番突然大喊一声:“放箭!”
我听见惨叫声和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继而爆发出喊杀声,我的心狂跳不止,身体都有些发抖,三弟苍白着脸,估计我也一样吧。徐荆阳却很悠闲,他的神情他的年龄大大不相干,我突然有种敬畏的感觉。
北史军果然训练有素,虽然没提防我们的箭雨,却也能迅速张开盾牌,继而开弓放箭,我眼看着箭镞乱飞,真担心卢番他们,只听到呼号之声不断,却见卢番领人举着盾牌悄悄跑了回来。我大吃一惊,却发现北史前军和后军互相射箭,不由得佩服徐荆阳的计谋,顿时明白徐荆阳当初为何改道。
大约半个时辰,北史军忽然安静下来,他们觉察中计,继而他们整理的军队,一点点逼近我们。听着他们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大地都在抖动,我感觉自己嗓子都干了,脑袋嗡嗡的,但我坚持着骑在马上。
北史军出现在路口,徐荆阳一声号令,箭矢齐发,北史军人仰马翻。卢番领着二百人冲了上去,挥舞着长枪,耀眼的阳光反射着各种冷绝的色彩,这个世界多了许多声音,只是我们看到的是双方的厮杀!
血色是我第一次看到最多的一天,我有些眼晕!
北史军多,却聚集在一处,无法展开。他们想要从路口出来,却被卢番死死地缠住,我越发佩服徐荆阳当初的用意。但北史军还是有骁勇者冲了出来,卢番竟然没有拦住他们,那股人马竟然直奔我这里而来。
为首一人黑盔黑甲,是一壮汉,舞动着双戟,我军竟然近身不得。壮汉领着十几个人,直奔我而来。刘平纵马提刀前往,抡刀便砍,那汉子左手用戟来勾刀,右戟已划向刘平,刘平连忙变化招术,两人斗了起来。
十几回合后,刘平有些气喘,壮汉却越发威武。我担心刘平,对徐荆阳道:“此将威武,必当生擒。快去帮助刘老将军!”徐荆阳会意,再次举起令旗,薛崇嗷嗷叫着,领着他的二百人蜂拥而上。壮汉也不含糊,直扑向薛崇,薛崇同他打斗几合,假装不敌,往回跑,那汉子跟着追过来,不提防薛崇早已经埋伏好绊绳,突然提起,把这壮汉绊倒,薛崇手下士兵抢走双戟,而壮汉虽然倒在地上,仍是恶斗,徒手打到几人,薛崇回身便来扑他,两人竟然肉搏一处,不分胜负,亏得我们这边人多,一拥而上,把那壮汉擒住,捆了手脚,再看二人,满脸血迹,万幸没有大的伤处。壮汉仍是骂骂咧咧,薛崇扯块软布,将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刘平指挥他的弓箭手,拼命往谷里放箭。北史军红了眼睛,竟然往山坡爬,不想下面是深沟,不少人跌落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顺宁城头忽然传来阵阵鼓声,整座城池变得躁动起来,黄益亦领着三千人马倾城而出,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北史军撤退!徐荆阳果断下令追击,这时,李锋和魏尝的军队也从侧面杀来,北史军不知有多少宋军奔来,溃不成军。
夕阳下,遍地狼藉,再也没有厮杀声,我半天都没有动,徐荆阳笑着说:“已经结束了!”卢番、薛崇笑呵呵走了过来,他们一身的尘土和血迹,不久,李锋和魏尝也领着人马过来,看得出他们非常的高兴,只是他们相互间还是很不自在,连目光都不愿交集,隔了好远。
我下了马,发觉自己的腿都是僵硬的。“仲王,我们大获全胜!”徐荆阳笑道,“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几乎语无伦次。
这一仗,北史军死伤一千多人,被俘一千余众余。从北史军口中得知,韩述中箭伤,领着不足一千人逃走。而我的虎林军,损伤了五六百多人。我有些难过,徐荆阳道:“兵者,凶也!没有死伤,怎么能是打仗呢?只有成为一个国家,就不会再打仗了”!
我听了,望着远方,忽然听到伤兵的惨叫声,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