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父亲失望（一）（1 / 2）

高尔利回到家乡，在二楼的卧房里见到了一病不起的父亲。那时，他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立着一个空酒瓶和一只玻璃酒杯的桌子、零星的日用品及摆放在墙角的一排空酒瓶外，什么也没有。

他在门口轻轻地放下行李箱，走进来。听到声响的高父迟钝地从枕上转过头来。当从西装革履的来人身上，辨认出点许久未见的儿子的模样后，他因酒精和疾病而变得苍老浑浊的眼睛忽然一亮。

“儿子！”他的嗓音依旧沙哑，但却充满努力发散生命能量的热情。

“爸爸！”高尔利情绪激动地快步走过去，看着他乱糟糟的布满许多白丝的头发，以及老迈的酒红色皮肤。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父亲。要知道，他才不过五十岁而已，但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你怎么回来了？”

“曹大妈告诉我的。”他泪光盈盈地看着父亲沧桑又憔悴的脸，痛心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没人给你看病吗？”

“没钱了。”父亲无奈地说。听此，高尔利猛地一惊，愣在那里。但见父亲声音微弱，口干舌燥的，又只好先去给他倒杯热水。

他来到墙边，提起水壶，发现里面早就空了，于是只得让父亲先忍耐一下，自己去邻居家借一壶来。

出了家门，先前早就发现一个“陌生人”从外面进到高家的邻居们，此刻都站在自家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好奇地张望。这时，见那人又出来，大家都立马停止了议论，纷纷朝他身上瞅。

“是尔利吗？”曹大妈眼尖，认出他有可能是高尔利，她站在自家屋前的水泥地坪上，隔着方砖砌成的花坛，朝这边大着嗓门问。

高尔利闻声抬起头来，一看邻居们都在各处三三两两地朝这边望着自己，有点意外，也有点不自在，但也只好礼貌地冲他们笑了一下，又向问话的人回道：“大妈，是我。”

众人一见果真是高尔利，心头的疑惑顿时就散开了。而且见他西装革履，十分体面，都高高兴兴地从各家门口围拢上来，对他嘘寒问暖的。

“天呐，大半年没见，你小子肯定发财了。”曾婶极力吹捧他说，又一脸笑眯眯的，亲切地主动握住他的手，由于想要加强自己的赞美之情，还激动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到哪里发财了，你这段时间？”头戴毛线帽，一脸干枯的杨大伯笑容满面地望着他问。

“人家在传媒公司里上班，干那个工作来钱得很。”项大伯一改以前的轻慢态度，这时也不无羡慕地帮高尔利说话。

“哎呀，那肯定是把钱赚得都不想赚了，光看这身行头就晓得了。”在一旁笑盈盈的楚娘也欣赏地说，尽管眼里不免带着掩饰不住的艳羡和些许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