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本酒馆（2 / 2）

赵百川：“在下村野山夫，自幼在山里长大，家乡在中国塞北的雁寇山一带，不知道木村先生可曾耳闻，不是赵某自吹，那里可是有名的风景区。”

木村源听罢脸色一惊，手中的酒杯微微颤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赵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听说几十年前，贵地的雁寇山上曾经有土匪出没？”

赵百川心中更是一懔，心想莫非自己的家底儿，这个精明的小日本儿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听说日本人生意人都爱读中国的《孙子兵法》，看来他这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给我来了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好你个木村源，难怪在日本商界有一号，果然是个练家子。”赵百川心中暗道。赵百川必定也是商海沉浮久经战阵的人，脸上并未现出半点异样，他按兵不动，不慌不忙地问道：“隐约听本地老人提及过，木村先生怎么会这么清楚？”

木村源喝了一口酒，幽幽地说：“说来话长，我也是偶然间得知，家父木村井原是日本军人，在一次战斗中负伤回国，可惜下体被打残，不能生育，收了我做养子。幼年膝下承欢，他曾经给我讲过当年在雁寇山上的那场血仗，当真是惨烈无比，他算运气好的，捡了一条命回来，是那场战斗中唯一活着的人……”

说到这里，木村源忽然停下，他感觉到不适合多讲下去，如果旧事重提，中日两国之间曾经发生的那场战争或多或少可能会影响到两人今天的洽谈氛围。

于是他话锋一转，举起酒杯说：“赵先生，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来来来，让我们一起举杯，为今天的和平干杯，为中日两国的友谊干杯！”

而木村源的一番话，早已勾起了赵百川浓厚的兴趣，扯动了他埋在心里多年的疑团，父亲赵二虎当年虽然是雁寇山上的土匪头子，可是为人却不恶毒，尤其对待山下的平民百姓很好，从不进村烧杀抢掠，这是山下十里八乡的村民公认的。而且在那个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年代，父亲相当开明，极富有远见，花重金送他去海外留学，当年雁寇山那场战斗打响时，他正在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学习对外贸易。

而等赵百川学成回国后，赵二虎的队伍在雁寇山那场战斗中已经全部战死，他的尸首和上山剿匪的苏奎勇一样，也是一直下落不明。老一辈的人都说是从山上被打落下来，深埋在凤栖湖底了。

前些年间，赵百川也曾多次上山搜巡父亲的遗体，可是却了无踪迹，奇怪的是竟然偶然发现一些日本兵的遗体遗物，他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无意间听木村源说起那场战斗，而且他的父亲竟然是当年的参与者，是唯一幸存的人，他赵百川怎么能不万分激动？

赵百川摁捺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不露声色地说：“怎么，令尊也是当年雁寇山那场战斗的参与者，我也只是听老一辈的人提过，当年的真实情景，也不太清楚，令尊作为亲历者，是怎么讲述的？如果可以的话，小弟愿闻其详？”

话已至此，木村源只好说：“既然赵先生那么感兴趣，说说也无访，当年，家父曾给我讲……”